由於竹君在同學會當天正好搬家不能參加,我邀請竹君夫婦在我們去新竹前餐聚,席間聽竹君夫婿俊傑兄講述早期華航電腦硬體的建構,蓽路藍蔞,令人敬佩。我也曾與唯英連絡,得知她有時身體不適,出席同學會得看當日情況,可惜最後她終未能成行。
十一日清早,冠英、粹烈、學瑾、前一天剛到的有威與台娟,加上婷與我先前約定,先在台鐵車站碰面,再購票同車去新竹。由於連絡的零亂,最後事前說好的碰面安排,沒有一樁實現。最後無奈,各自購票上車,奇妙的是我們最後都坐上了同班高鐵,而且購得的車票都劃位在第七車,座位接近,殊途同歸,如有天助。
在高鐵車廂裡,有冠英、學瑾在,自然無冷場,冠英解釋他穿著新皮鞋與會的意義,我們也說起二十五年前的三十年同學會,更大的同學陣容,大夥乘莒光號自台北南下赴會的種種。有威與台娟和我們上回見面已經是三年前的事,我原也以為大軍會隨有威回來,有威笑稱大軍是宅男,心中只掛念他的稿約。在六家(高鐵) 到新竹的接駁車上,我們坐在兩排對坐的老式車廂裡,一路慢慢搖晃,配著隆隆車聲,笑聲不斷,連車廂裡其他的乘客,也禁不住參與我們天寶舊事的討論。
到達新竹車站,步行前往集合地,不知道益堂有時程的壓力,我們沿路指點當年熟悉的景物,拍照留影。接近市政府廣場,遠遠看見停在路旁的遊覽車,再近一些時,才看見益堂兩臂齊揮,示意快跑,我們馬上拖著行李,跑將起來,跳上升火待發的遊覽車。
遊覽車立即啟動,明岑在車上發名牌,收費,送礦泉水,零嘴,幹練明快。車往山中行,第一站是彌勒大道「大自然文化世界園區」。接近園區,高大的彌勒佛大銅像首先映入眼簾,轉個彎,正對園區大門,園區寬廣,氣宇不凡。笑臉迎人的年輕導覽,一路引領我們,套上鞋套,進入廳堂,一廳一廳的參觀,穹頂上高懸著七公尺高的古「母」字。看到供奉的彌勒佛,關公,觀音神像,也有展示的各類計時器,嬰兒娃娃,「時時是好時」教義的介紹,還有觀眾參與的「快樂操」,最後贈送訪客幸運偈言。
我印象最深的是,在各廳展示,百尊以上的木刻彌勒佛像,大小不一,最高的有兩公尺,要兩三人合抱。我聽的不真確,好像這些佛像是當初在世界各地舉辦的徵選中收到的,而最後入選的作品,成為製作大銅像的樣本。導覽員特別指出,每一尊雕像都標示木料的樹種與產地,樹種有紅豆杉,檜木,肖楠木,牛樟….,地區分類又是台灣樟木,印尼樟木,江西樟木,越南樟木,第一尊佛雕由香木雕成,可以聞得出淡淡的香味。季眉站我旁邊,她說可以聞到淡香,我猛力吸氣,卻一無所獲,不過這一尊佛像的笑容與大銅像的笑容確實很相似。我不放棄,每一尊雕像我都湊近去聞,有時聞到香味,又覺得只是亮漆的氣味。直到最後一間展示室,陳列有一只用肖楠木雕的木蘋果,是實物的三、四倍大,註明取出果梗可以聞到木香,我取出一聞,香氣濃郁,心想這才是我印象中的木香。
我們沿著水池拉開「竹師附小第十六屆畢業五十五週年同學會」的紅布條拍合照,季眉夫婿伯中走上水池對面的步道為大家拍照,我開玩笑似的提醒要確定每個人都能露臉,拍完照伯中馬上跑過來,與我一起查看新拍的相片,沒想到四張照片中,大家都規矩入鏡,唯獨我像是在躲迷藏,沒有一張露臉,伯中向我連連道歉。我與伯中是第一次見面,一直好奇這位附小的乘龍快婿是何方神聖,交談之下才知道竟然是中興大學同屆的校友。當年德國留學是少數,我對他們在德國做留學生的生活充滿好奇,伯中也有問必答。伯中沒能參加次日的同學會,我期待以後還有機會向他多討教。
很多同學踏上水池旁的步道,明江即席導演了一齣「火車過橋」的遊戲,一串同學或搭著肩,或扶著腰,哼著童謠,鑽過由心臟科醫師與天使投資人攜手搭的橋,在窄小的步道上,走去又折回,這是同學會兩天活動中,同學最忘情的一段,像是回到了當年,而且是低年級時的當年。
離開餐廳,益堂領大家往訪位在山坡上的「三學蘭若」佛寺,據聞這是當年南懷瑾講學的地方,我們看著益堂登上山門,隔著窗格探問,但是得到今日到訪不便的回應。佛渡有緣人,不得其門而入,「松下問童子」,反而更增禪意。我們在山門前的階梯上合影,冠英先是在階下為大家拍照,聽到要他參加合照的招喚,他誇張的踮著腳尖,擺動雙臂,蹦跳的舞向台階,得到大家的喝采,他的舞步讓我想起當年在風雨操場,台娟常受老師讚揚的踮步。下山的時候,活潑里的鍾善導航,博愛里的我,頂著輪椅逆著行走方向慢慢下坡,志學里的鈴嬌坐在輪椅裡,與隨後的同學,閒話家常,細數從前。彎徑修竹,怡然緩步,好一幅三班同學同心協力的溫馨圖像。
再下一站,訪北埔市集和慈天宮,同學在沿路的市集上購買本地醃漬的柿餅、金橘。慈天宮是典型的寺廟建築,鮮艷的琉璃瓦,飛檐祥獸,雕樑龍柱,香爐額匾一應俱全,更可貴的是四周沒有太多迫迫逼人的水泥大樓,廟前有一個舖著青石板的小方場,站在方場上四顧,我們好像走入一幅季眉父親的水彩畫中。
我們踏上歸程,粹烈是忙人,必須趕回台北,他中途先行下車,換乘計程車,去高鐵車站回台北。回到新竹已是傍晚時分,益堂夫婦當天早晨先共乘機車到市政府廣場,這時他們先騎車回家,各開一部車回來載我們,家璋與益堂,加上當晚留住在他們家裡的眾同學們,趨車去中山屋日本料理共進晚餐。餐廳服務親切,物美價廉,益堂特別推薦軟殼蟹,果然叫座。
餐後,益堂嫂的一車先回到黃府,大家下車,在旁等著益堂嫂將車倒進車庫,有人熱心的在旁報出車後的空間距離,看著車尾漸近牆邊,先是小聲喊停,最後幾個人幾乎是同聲驚叫,益堂嫂卻是氣定神閒的把車倒到幾乎貼牆才停車。旁觀者驚訝益堂嫂的高超技術,益堂嫂卻說這是每天的日常行事,而且即使碰壁,也無大礙。我猜測國內停車技術要求高是環境使然,國外的車庫尺寸大,停車不需緊靠牆壁,而且國外車庫牆壁是木質或石灰質,不似國內水泥牆的堅固,完全經不起車尾輕微碰撞,停車絕不能碰撞牆壁。國外的停車技術要求,自然就遠低於國內。
四位同學住家璋的「潛園」新樓,另七人住益堂家,婷與我入住益堂家的主臥室,我們沒及探問,是把主人擠到那裡去了。巧合的是竹麟嫂與王正嫂,竟然同是罕見的「滕」姓,一位籍貫是山東,一位是貴州,她們略為比較族譜,結論是貴州的一系,是當年避難南下的同宗。山東、貴州、新竹三地相距都何止千里,而她們竟能有緣在益堂的透天厝裡同留一宿,人說「淵遠流長」,同源真是有緣。
年智 2016.12.6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