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作文50+6] No. 53: Monterey婚禮 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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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八時，我們去自然保護區 (Point Lobos State Reserve) ，它號稱是加州自然保護區的皇冠。園內有全長六哩步道，有的沿著海岸，也有的穿梭在山坡上，我們貪心的把每條步道都走了一圈。最初園內遊客不多，我們可以快慢自如，每個轉角都有全新景象。海岸地形多變，窄灣、平灘、 沙丘、舺角、犬牙相錯。岩岸、礁石、海浪交互激盪。海中露出的礁石有些只是微微露頭，有些聳立得像座小山。礁石多是黑褐色，有些海鳥聚集的礁石，覆上了厚厚一層，長年累積，白色的鳥糞，接近了還能聞到深重的魚腥味。近岸的海水，多數滿布水草、海帶，偶有水清見底的部分。水鳥，水獺，海狗，或浮或潛，充滿生機。有時可以聽到海狗群高聲暄咶，此起彼落。地形阻隔有消聲作用，轉個彎什麼暄咶都聽不到了。近岸的樹木多半是扁柏 (cypress)，受海風的長年吹打，枝幹扭曲蒼老，樹皮無存，與國畫中常見，蒼勁堅毅的景象契合。有些礁石上，退潮的時候留有潮池 (tide pool)，其中可以看到海星，海葵和小魚蝦，但是礁石長滿青苔綠藻，溼滑無比，根本不能立足。

如珣華「入園宜早」的提醒，當我們離開的時候，由於園內停車位一位難求，園門外公路兩旁停滿了不得而入的車子，足足有一哩長。

出園之後，我們就近在camel-by-the-sea的Sea Harvest Fish Market & Restaurant魚店附設的餐廳進餐。我們點了海鮮卷餅 (wraps) 和海鮮炸玉米卷（Taco），食材很新鮮。
晚上參加婚禮預演晚餐，明昭、明昭二弟明哲夫婦、趙蓉、婷與我，晚餐同坐一桌。久別重逢，重拾童年舊事，笑聲不斷，我也推崇明哲任台大副校長的成就。我說到灣區附近是我最喜愛的地方，視為人間樂土。明昭是灣區本地人，馬上要我說出個道理來，檢驗我是否只是客套。

我說一向喜歡舊金山，它是我入境美國的第一個城市。四十三年前自台北飛到舊金山，當晚乘紅眼班機飛芝加哥。由於起飛前的一句探詢，飛機升空後，空中小姐特地引我到一個機窗旁，指出金門大橋。空中俯看大橋優美的紅色的橋身，點綴著明燈，橫跨海灣之上，此情此景豈能忘。以後多次遊舊金山，它的霧、大坡度的街道、港灣、纜車、傳統華埠都是迷人的。我們也曾到Monterey旅遊兩次，盛名的17-mile Drive，Aquarium 和 Cannery Row都留連忘返。珣華任志工的Aquarium號稱全美最佳水族館，當之無愧。17-mile Drive沿路風景如畫，其中Pebble Beach Golf Course綠草如茵，球場邊的華廈連連，猜想都是新富、巨室的高級住宅。羨慕他人居華廈，提醒自己要見賢思齊。我尤其喜歡在這裡面海西望，知道大洋的彼岸就是故鄉，趙蓉接話說：「啊！要熱淚盈眶了」。有一回到訪，海風強勁，驚濤駭浪，沙塵蔽眼，與記憶中新竹的刺人的風沙，不惶多讓，岩岸上的松柏逆風堅挺，更顯剛毅。

我的陳述也許能通過明昭的檢驗，衰退的記憶還是難免失誤，印象裡湯家後來搬去了台北，我問明昭：「明哲是附小的嗎？」明昭馬上提醒我：「他是守時里的」。

獻上一則打油詩，以記當夜的久別重逢。。
紅橋麗燈啟新程  綠茵華廈當思齊
苔徑濕滑海風鹹  輕沫漫霧濕衣裳
海狗爭吠鷗低迴  駭浪拍岸周復始
勁柏飛沙憶風城  浩洋西望是故鄉

男方主辦的預演晚餐溫馨，融洽，家人起立發言，我們對湯寧的夫家略增認識。

年智 2017.2.6